「自由之家」報告：外媒工作的維族及藏族記者家人被關集中營

國際人權組織「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昨（6日）發表《無法熄滅的燈：流亡記者及跨國鎮壓》報告（A Light That Cannot Be Extinguished: Exiled Journalism and Transnational Repression），指出全球至少26個國家通過人身攻擊、網路威脅、抹黑恐嚇等手段，迫害海外新聞工作者。多位維族及藏族記者表示，他們的家人已被中國政府關押在集中營。亦有中國女記者的相片被改成祼照放上色情網站，其地址遭公開導致有人以「召妓」為名上門騷擾。

報告採訪了16位在歐美尋求政治庇護的記者，以及支持他們的公民社會組織及傳媒機構，並記錄了自2014年至今發生過至少112宗肉體上的跨境鎮壓（physical transnational repression），包括綁架、人身攻擊及暗殺等。

報告提及有流亡海外的中國女記者的相片被改圖合成為祼照，放上色情網站，她們的居住地址亦被公開，導致不時有人以「召妓」為名上門按鈴騷擾，甚至發送大量訊息及淫褻相片性騷擾記者。

幾位流亡的維吾爾及藏族記者均指控，中國政府經常威脅和拘留流亡記者的家人，使他們無法與家人聯繫，迫使他們離職，或不報導某些內容以換取與家人保持聯絡。

其中一位維族記者Gulchehra Hoja指，當她加入《自由亞洲電台》（Radio Free Asia, RFA）後，多名家人遭受中國政府騷擾和拘留。藏族記者Tashi Wangchuk形容，來自「五毛」的網絡攻擊猶如「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成為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RFA維語組副主任Mamatjan Juma直言，中國這些作為使他們即使在海外維族社區，也難以招募記者。

報告又批評一些收容國未有正視這些跨境鎮壓，其中一名維語記者Shohret Hoshur向「自由之家」表示，美國國務院在2014年協助他兩位在中國的弟弟獲釋，但直至去年，他向國務院請求獲取更多其他被囚家人的資訊及跟進行動時，卻未有獲得任何回應。報告指官方與流亡記者之間缺乏溝通，有可能使後者覺得未能得到民主國家的支持而感到無助。

家人被關集中營 激勵記者更努力報道

多名海外記者表示雖然他們面臨各種打壓及巨大壓力，但報告指「他們仍堅持要在威權滋生的情況下堅守專業及獨立新聞價值」，譬如海外維族記者在2017年是首批報導中國在新疆建立集中營任意扣押維吾爾人及穆斯林信徒。

維族記者Gulchehra Hoja指，自己雖然有家人被關在集中營，「這激勵我要更加努力報導、努力找出中國政府的真正作為，並向全世界披露。無論中國隱瞞多少，我都要把它揭露出來」；另一位維族記者Nur’iman Abdureshid表示：「我每次在錄音室都盡我所能，一邊想像着我（在集中營的）爸爸、兄弟和媽媽聽着我的聲音」。

報告建議收容流亡記者的政府應為相關記者訂定明確的申請永久居留的途徑，亦應避免這些記者的原生國家對他們的不公正刑事指控影響他們的庇護申請及日常生活，以及援引《全球馬格尼茨基人權問責法》（The Global Magnitsky Human Rights Accountability Act）或其他相關法例，對執行及協助跨境鎮壓的人士實施制裁，包括禁止入境及財產凍結等措施，減低流亡記者受到直接恐嚇的機會。

自由之家高級研究分析師、報告共同作者之一的Jessica White在回應RFA查詢時，斥「中國當局是跨國鎮壓最嚴重的政府之一」，又指她們的鎮壓手段相當「陰險」，「包括直接的人身攻擊、限制行動自由，以及透過惡意軟件、社群媒體等威脅記者的家庭成員」。自由之家網頁亦列出了在美國、加拿大、瑞典、土耳其及泰國工作的流亡記者經常遭受來自中國的跨境鎮壓。

中國駐美大使館發言人劉鵬宇回應RFA查詢時則指，自由之家的報告指控虛假、毫無根據，並指中方「敦促有關組織摒棄冷戰思維，停止對中國的抹黑和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