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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民選區議員|議員生涯如浮萍 另覓生路】

沙田區議員鍾禮謙認為,做區議員的終極目的,或許就是要達致『自我毀滅』,即使議員不存在,都做到社區自主、居民自助,過去4年他做地區事務,一直堅守「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套原則。

他憶述:「我從來不會幫街坊填表,只會教他們怎樣填。試過有『老友記』說不懂寫自己的名字,我便找了一張白紙把他的名字抄寫成『放大版』,再讓他對照着寫,後來他也慢慢學會,還很開心跟我說終於學懂寫自己的英文名字拼音」。

鍾禮謙期望透過這些微小的意識改變,讓街坊不會在把和自己息息相關的事務假手於人,學會由自己掌握和主導。他理解區議員的角色不只反映街坊的聲音,更要推動他們能夠「自主、自發、自助」。

料未來區會追政府設定KPI

填表以外,在這4年裏,居民曾自發在區內擺設10多個街站,反對政府開發馬鞍山郊野公園邊陲地帶,又主動向城規會提出申訴,最終成功保護馬鞍山村不被迫遷,並縮減了政府原定的開發範圍。疫情爆發初期,居民又主動發起「物資配對計劃」,以區議員辦事處為中介,讓有不同需要的居民能從社區裏獲得相應的物資援助。

明年1月起,區議會全由「愛國愛港」人士擔任但鍾禮謙仍然有信心居民能夠維持這股自主性,只是擔心未來居民在直接面對體制和官僚架構時會被磨蝕耐性,不願長時間與政府糾纏下去。

他分析,未來區議員的走向路線似乎只複製關愛隊的形式,跟據政府設定的一個KPI,然後他們就要提供相應數量的社區服務、擺街站次數等等,「佢哋似乎只係想餵魚餵到塞落街坊個口,但如果居民係想自己學釣魚嘅,新模式係咪真係幫得到?」

對於新一屆區議會是否能夠如實反映市民聲音,他亦有質疑,「未來區議員嘅的其中一個職能是『推廣政府政策』,如果居民有疑問、或有唔點不認同,區議員係咪是否能夠向政府反映?我不認為(能夠)」。

四位「末代區議員」之中,他是唯一一位打算回歸本業、重投社福界的。雖然他聽聞有其他行業未必願意聘請前區議員,但在被問及會否擔心在應徵社工時遭刁難時,他表示不太擔心。他認為社工是一份講求理念的「人本」工作,若遇到刁難即證明他和機構理念並不相同,「咁我都無必要求呢份工作返嚟」。

陳耀初:區議員生涯猶如「浮萍」 揸巴士能「駕馭自己的方向」

對於新一屆區議會,西貢區議員陳耀初說自己完全不感興趣。他直言:「未來無區議會啦,只不過係政府啦啦隊啫」,他不單形容是「民主大倒退」,亦質疑連最基本反映市民訴求的功能也沒有的時候,再去參選也沒有意思,「這個所謂『選舉』只是一個scam(騙局)」。

過去幾年,眼看政治形勢愈來愈凶險,雖然未受波及,但他覺得,無人能保證未來是否仍能安然無恙,「時不與我,抱歉,我真的不願意、亦做不到(區議員)這個職能了」。

他形容過去4年的區議員生涯猶如「浮萍」,在制度之中飄浮,感慨「大部分事情我都控制不了」,做區議員只能反映市民訴求,但政府是否重視、何時回應,區議員就沒有權力控制了。

他坦言,面對區議會權力限制以及政府的官僚回應,早已感到「磨人、洩氣」,形容區議會只是一個「文件產生器」,議員代表市民反映的意見變成一堆文件交予政府,政府接續又用文件回覆申述他們的立場,同一個議題可能來回數十次,甚至花上以年計的時間,但最終議題未必有寸進。

陳耀初說,在2017年部署參選時已經知道區議會權力有限,因此已經有一定心理準備,即使「大事難為」,也要在民生小事上更加用心,只是沒想到政府在2019年後更加矮化、淡化區議會角色,即使是一些民生議案,也一副愛理不理、「當你空氣」的態度。

他自言經歷2021年辭職潮、DQ潮後繼續留下只是因為居民用選票授權,他有責任履行餘下任期,又覺得自己能夠承擔較多風險,所以才會做到此刻。

他最終選擇在任期完結後,在59歲時轉職巴士司機。陳耀初坦言駕駛巴士有種「人生在我控制之下」的感覺:「我話停就停、行就行、轉彎就轉彎」。他慨嘆:「過去幾年,不論是普通市民還是區議員都只是passenger(乘客),不是driver(司機),大家都只能隨波逐流」。無法在大時代下主宰自己命運,他說透過駕駛巴士來「駕馭自己的方向」,已經十分難得。

回顧議員生涯,陳耀初覺得過去4年的工作雖然既磨人又無法自主,但未有後悔,「講得浪漫啲,都叫見證着大時代,亦慶幸自己成為最後一屆在公開自由選舉下選出來的區議員」。鍾禮謙則認為自己確實增強了區內居民的自主、自助意識,另一方面亦相信今天撒下的這些種子,在未來終會開花結果,「民主運動從來不是幾年的事,而是幾十年,每人做少少,總會影響着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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