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監察報告｜跨境鎮壓長臂 以數碼工具侵害港人權利

香港監察今（5日）發表題為《無形的衰敗：香港數碼權利的侵害及其影響》報告，分析自《國安法》及《維護國家安全條例》實施至今，跨境鎮壓的長臂如何伸向香港數碼空間。報告詳列三個案例，指隨着數碼世界跨越國界，港府對人權的侵害行為日益影響流亡港人，數碼工具在跨境鎮壓中扮演相當重要角色。

香港監察（Hong Kong Watch）發表的《無形的衰敗：香港數碼權利的侵害及其影響》（Invisible Decline: Violations of Digital Rights in Hong Kong and their Impact）報告指出，近年香港的人權狀況急劇惡化，數碼權利遭受侵害，甚至影響其他權利和自由。報告針對在《國安法》及《維護國家安全條例》（《基本法》第23條）實施後，港人的數碼權利所面對的威脅。

報告指《國安法》大大削弱言論和集會自由，因為該法將和平的言論和集會行為視為犯罪，條款定義廣泛，而且最終由中國當局決定。除了港人因被指違法而被捕、起訴和拘留之外，《國安法》的另一個後果，是大部分港人，包括普通市民和政治人物，都不得不進行自我審查，以確保自己不會遭遇同樣命運。

同樣，隨着《維護國家安全條例》進一步限制人權和自由，這些限制更延伸至網上。在數碼空間更難獲取資訊，而且港人亦愈來愈害怕在香港或外地表達意見。

指中國和香港當局或與「起底」網站有關

報告舉出「香港解密」（HKLEAKS）、《願榮光歸香港》和23歲留學日本女生被捕案3例。報告指，2019年一個聲稱由匿名人士營運、名為「香港解密」（HKLEAKS）的網站，對香港民主派人士進行一系列「起底」，並「人肉搜索」示威者、記者的個人資料，繼而在網上公開。

研究人員指，有關行為嚴重侵犯民主派人士的數碼私隱和安全。儘管中國和香港政府有義務調查事件，保障受害人的權利和安全。但中國和香港當局似乎與事件有關，從而散播恐懼，並引起民眾對民主派人士進行攻擊。（it seems that PRC and HKSAR officials are likely the perpetrators of these violations, spreading fear and inviting attacks against pro-democracy activists.）

「願榮光」案反映言論自由受侵犯

至於抗爭歌曲《願榮光歸香港》，香港高院上訴庭在今年5月批出禁制令，禁止以分裂國家、侮辱國歌、煽動等4項意圖傳播歌曲。報告指，現時該曲已在iTune和Spotify等音樂串流平台下架，儘管歌曲仍可在香港境外合法發行。

報告強調，「願榮光」案反映傳播歌曲的言論自由，以及獲取資訊、聆聽歌曲的權利已受到侵害。由於該歌曲主要透過網路傳播和收聽，因此具有重要的數碼維度（significant digital dimension），而歌曲被禁，亦影響香港境內外人士收聽該歌曲的途徑。

日本留學女生因fb貼文被囚 加劇寒蟬效應

另一例子是23歲在日本留學的袁姓香港女生，在去年3月回港期間，被指在社交平台facebook發表「意圖引起憎恨或藐視中央及/或特區政府或激起對其離叛」的貼文被捕。袁最終被判囚2個月。

報告指，這是第一宗有港人在海外涉嫌違反《國安法》而被捕的案件，形容案件是令人震驚的先例（an alarming precedent）。不但加劇海外港人對「跨境鎮壓」的擔憂，更在全球引起寒蟬效應，特別在數碼空間中，出現自我審查和侵犯言論自由。（This could also set an alarming precedent, leading to self-censorship and reduced freedom of expression, especially in digital spaces.）

中國及港府利用數碼工具影響港人意識形態、威脅海外異見人士

報告指，這三個案例顯示港人的數碼權利已受侵害，這些侵害行為反映並加劇香港整體權利和自由的衰敗。這些案例都有一個共通點：希望以和平方式批評政府。然而，這正是言論自由的核心，也是港人公民和政治權利的重要組成部分。

報告最後向美國、英國、歐盟和加拿大政府及科技公司提出政策建議，例如審查科技公司在香港受到的監管；將數碼因素納入跨境鎮壓的定義，從而涵蓋網上的威脅與騷擾；對負責侵害權利和自由（包括數碼權利）的香港政府官員施加針對性制裁。

報告作者、香港監察美國研究及政策顧問華穆清（Anouk Wear）表示，「自2019年以來，港人的數碼權利及相關權利和自由，受到系統性的侵害。儘管數碼權利的衰敗可能不易察覺，但其影響深遠，對受影響者造成重大後果。中國及港府正利用數碼工具影響人們的意識形態，並威脅海外的異見人士」。

她呼籲各國政府和科技公司，考慮如何應對針對流亡港人的數碼跨境壓迫，「這些人雖逃離了香港的壓迫，但其權利和自由在海外依然面臨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