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靠清潔工人善後 程展緯舉牌申訴 數千清潔工被拖確診病假一年半

香港經歷「500年一遇」世紀暴雨，由清潔工人負責善後工作，令城市「復常」。任職清潔工人的藝術家程展緯近日舉牌申訴，指數千名食環署外判清潔工在2022年初起染疫，但僱主拒絕批出有薪病假，至今已一年半都未追討成功，他向《光傳媒》表示，這是香港勞工史上最大拖欠病假事件，「每次大災難之後，清潔工幫你頂咗佢，事過境遷，佢哋咩保障都無！」

程展緯過往在港鐵做清潔工人，他說上星期大暴雨過後，港鐵召集了數十位清潔工人清理災情嚴重的黃大仙站，九龍塘站亦有類似做法，令車站盡快回復正常服務。他慨嘆：「工友講做得好辛苦，以前做吓會停一停，（今次）無得休息，超時咗好多」。

他認為，香港每次發生嚴重災難，清潔工人負責善後的角色，但基層工人仍舊被剝削。2022年初香港爆發第五波疫情，很多前線清潔工人染疫後，聽從港府指引留在家中自行隔離，未有去公立醫院求醫，當時港府呼籲僱主讓染疫的員工獲有薪病假。

外判清潔工染疫被迫放無薪病假 涉款逾1400萬元

但疫情過後，大量清潔工人追討有薪病假不果，程展緯曾在大埔區收集食環外判清潔工人的情況，最少有30、40人被迫放無薪病假，「每次災難之後，就係佢哋走出嚟，責任心又好、經濟原因又好，（清潔工）做最危險、最辛苦位置，但最後佢哋係無補償！」

翻查資料，明愛青少年及社區服務基層工友工作小組去年發起調查，研究外判清潔工在疫情雨的病假及隔離期間，疾病津貼發放的情況，發現有近65%曾確診及被隔離的工友沒有獲發疾病津貼，估算全港約有7,000名工友因染疫未獲有薪病假，估計涉及款項逾1,400萬元。

程展緯近日身穿食環署外判工人的背心，舉起「不是500年，只是一年半」紙牌，指在500年一遇的災難後，如果有官員出來感謝清潔工的工作時，請記得年半前欠他們的有薪病假。

程展緯形容，無論疫情還是天災，清潔工人的工作都是令現行的制度「復常」，但結果他們繼續被這個制度剝削。他批評港府漠視清潔工的權益，「如果政府係take care（清潔工）嘅，點好意思？有冇搞錯？」

社區組織協會幹事吳衞東向《光傳媒》表示，在第五波疫情期間，清潔工人確診都難以取得醫生證明書，雖然政府呼籲僱主採用較寬鬆的方法，酌情處理僱員為遵守防疫規例而缺勤，但當時法例條文未有清楚訂明，清潔公司往往不承認隔離令，工人只能「硬食」放無薪假。

他指，僱員雖然在6年內可以追討，但要提出相關證據，而基層打工仔為了保住工作，不夠膽與僱主據理力爭，港府亦未見積極跟進。

吳衞東指，今次世紀暴雨，清潔工人一樣照常上班，否則或被僱主視為曠工。除了沒有額外「補水」，亦因為港鐵部分路線暫停運作，工友的交通費更貴，「例如旺角去觀塘要搭紅Van，起價要30蚊」。

翻查資料，立法會直至去年6月三讀通過修訂《2022年僱傭（修訂）條例草案》，訂明僱員因遵守隔離令、檢疫令或圍封檢測規定，以致活動範圍受限制而缺勤，期間可視為《僱傭條例》下的病假日，但條例不設追溯期。當時勞工及福利局局長羅致光解釋，設立追溯期會出現勞資雙方未能預見及難以處理的情況，容易引起混亂。

食環署回覆《光傳媒》查詢指，對外判清潔工在疫情期間堅守崗位、盡忠職守為廣大巿民服務，表示謝意。署方一向十分重視外判服務承辦商的工作表現及保障外判服務合約工人的權益，並會根據合約條款監察外判承辦商的服務表現。

對於會否介入協助追討有薪病假，署方未有正面回應，但強調在疫情期間，政府已建議僱主彈性處理染病僱員的病假及疾病津貼安排，並呼籲僱主即使染病的僱員未能提交醫生證明書，僱主亦應接納衞生署發出的隔離令，並參照《僱傭條例》的規定，向符合《條例》訂明的其他資格的僱員按時發放疾病津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