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調查｜歐洲超巿「意大利產」蕃茄醬或產自新疆「再教育營」

《BBC》昨（2日）報道指歐洲超巿售賣的「意大利產」蕃茄醬疑含有在中國新疆種植的蕃茄成分，甚至與新疆強迫勞動有關。記者暗訪其中一間生產商，發現工廠存放蕃茄膏的桶上，印有受制裁新疆公司的標籤，負責人甚至聲稱可以採用中國蕃茄。有親歷「教育營」的被訪者更指出，若工人沒有完成每天指標就會遭「電棒擊打」。

《BBC》測試發現，共17種蕃茄醬可能含有來自中國的蕃茄，大部分都是英國或德國超巿的自家品牌。報道指大部分中國蕃茄來自新疆，涉及維吾爾族及其他穆斯林少數民族的強迫勞動，中共稱之為「再教育營」。中國政府一直將這些少數民族視為國安威脅，聯合國曾譴責中共犯下折磨和虐待罪行，中共一直否認強迫人民於蕃茄產業勞動。

14名被訪者表示，過去16年他們目睹或親歷新疆蕃茄田的強迫勞動，「（獄方）告訴我們這些蕃茄是出口的」，Ahmed（化名）指出，如果工人沒有完成指標，例如每天650公斤，他們就會遭電棒擊打。

報道發現新疆蕃茄運往歐洲的路線，先由火車穿越哈薩克斯坦、阿塞拜疆和格魯吉亞，最後被運往意大利。一間名為Antonio Petti的公司反覆出現在貨運資料和收據中，2020至23年該公司從一間名為「新疆冠農」的公司購入3,600萬公斤蕃茄。Antonio Petti集團向歐洲各地的超巿供應蕃茄製品，有些超巿將這些製品作為自家品牌出售。

記者放蛇：工廠發現新疆公司標籤

《BBC》檢測了在英美德三國出售的64種蕃茄醬，將來自意大利及中國的樣本進行比對。當中最暢銷的意大利品牌及超市自家品牌，很多都是由Antonio Petti集團生產。實驗結果顯示，這些品牌中很多都沒有意大利蕃茄成分，包括被銷往美國的Mutti和Napolina，以及德國和英國超市的自家品牌如Sainsbury’s and Marks & Spencer。

當中17個產品更含有中國蕃茄成分，其中10個來自Antonio Petti。

在調查Antonio Petti集團過程中，記者以商人身份與該公司洽談訂單，參觀該集團旗下的「意大利食品」公司一間工廠時，記者問公司有否使用中國蕃茄，對方說：「是的……歐洲沒人想要中國蕃茄。但如果是你，那就可以，我們可以找到一條路為你提供最好的價格，即使是採用中國蕃茄」。

記者拍攝工廠內十多個裝着蕃茄膏的桶，標籤上清晰可見「新疆冠農番茄有限公司」字樣。Antonio Petti集團回覆《BBC》，堅稱沒有從受制裁的新疆冠農採購，而是從一間叫「巴州紅果商貿有限公司」（Bazhou Red Fruit）的公司採購蕃茄膏，指該公司「沒有捲入強迫勞動」。惟調查發現這間公司的電話號碼跟新疆冠農的一樣，這間公司是冠農的「空殻公司」。

報道指出，美國已立法禁止進口新疆產品，歐洲和英國卻採取相對寬鬆的姿態，容許企業在供應鏈勞工問題上進行自我監管。人權組織「反奴隸制國際」（Anti-Slavery International）成員Chloe Cranston表示，歐洲必須承諾採取更強硬的法律。她警告稱，寬鬆的資態會令英國成為强迫勞動產品的「垃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