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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語哥哥」黃耀邦專訪|港表演被迫取消 台灣演出堅持追夢

聽不見,如何起舞?黃耀邦在舞台上,帶領其他身體有殘障的舞者,隨着音樂律動。他跳出熱情,也跳出悲傷沮喪,坐着輪椅的、穿上義肢的、弱聽的舞者,在台上同時發光發亮。黃耀邦曾以手語演釋《願榮光歸香港》、擔任「民間記者會」手語傳譯,去年原定演出的舞台劇被主辦方取消,他直言沒做錯甚麼,不知道為何會針對自己,而做傳譯只是想貢獻社會,為聾人爭取平等資訊權。在港苦尋表演場地不果,上周末移師台北表演,「會堅持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會放棄」。

「手語哥哥」黃耀邦在15年前創辦香港首個聾人舞團「森林樂聾人舞蹈團」,他醉心舞蹈,亦相信舞蹈可以連結不同人,達至傷健共融。舞蹈團上周末在台北演出《手舞觸動2-You’ll Never Dance Alone》,這是他們第一次踏上台灣劇場的台板。聽不見,但透過音樂在舞台上的震動,感受拍子,同樣能跳舞,但要比平常人付出更多、面對更多困難。黑暗中,以一首獨舞開始,失望、沮喪、懊惱,彷如過去一年他所經歷的事。

去年3月,舞團受香港青年藝術協會邀請演出,怎料在公演前一個月被取消。當時黃耀邦多番追問青協倉促取消表演的原因,但對方只以「製作安排變動」回應。除了表演被迫取消,他創辦的舞蹈學校也在疫情期間結業,「那時真的很傷心,不知還可以如何走下去」。

過去7個月,沒有表演沒有跳舞,他坦言,表演被迫取消令自己陷入沮喪,之後不斷扎掙,到底能否繼續跳下去,一班對舞蹈擁有熱情的團員,未來又會如何。哀傷過後,他讓自己安靜下來,慢慢紓緩心情,直至去年年底,接到台灣藝團的邀請,「希望2025年是一個新開始,可以繼續表演」。

想聾人知道社會發生甚麼事 給予殘障舞者平等演出機會

即使被打壓,他說,不會放棄,會繼續朝目標前進,跟團員一起「追夢」。然而,在反修例期間擔任「民間記者會」手語傳譯、以手語演釋《願榮光歸香港》,外界猜測這或是舞團表演被取消的原因。對於成為被針對的對象,他直言,青協從來也沒交待清楚為何煞停表演,自己不知道原因,「可能是我個人的問題,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甚麼,不知道他們為何針對我,我只想給身體有殘障的團員一個舞台,讓大家可以平等地演出」。

對黃耀邦來說,5年前在記者會做手語傳譯,是一份工作,「無後悔做這件事,聾人都有獲取資訊的權利,有權知道社會發生甚麼事」,當時很多聾人朋友都問他有關反修例運動的事情,他會耐心解釋新聞,又發現很多報道都沒有字幕。他指出這是平等資訊權,社會發生的事件聾人或者未必清楚,而且他只是接下一份工作,「不知道為甚麼幾年後,會遭到拒絕,我只是一心想貢獻社會」。

《手舞觸動2-You’ll Never Dance Alone》第一次演出是2023年,沒想過不能在港進行第二次演出。(相片:《光傳媒》)

取消事件後,他一直在找其他表演場地,但處處碰壁,「我會繼續找,因為香港是我的家」。沒有演出機會,他最擔心的,還是團員的收入,收入減少,他們的生活就會受到影響。舞台上,穿上義肢的舞者,跳舞時有不少需要跪下來或走動的舞步,儘管不太靈活,但仍努力地跟着拍子起舞;弱聽的舞者隨着拍子輕快地律動,偶爾脫拍子,卻無礙表演的一致性。所有舞者,起舞時都帶着笑容,彷彿這是一場快樂的派對。

未來或不能在港演出 以受傷鳥勉港人:傷口總有一天癒合就可再次飛翔

他說,可以到台北表演,實在很欣慰,因為已很久沒有演出了,「實在等了很久」。觀眾席上,有些是在台港人,亦有剛巧過來旅遊的,有人看得暢快,亦有人暗裏拭淚。作為藝術家,他坦言,這條路本來就是困難的,聾人就更難,加上近年治政氣氛劇變,藝術創作的空間亦改變不少,但他實在太愛跳舞,「想堅持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會放棄」。

香港是他的家,但以後或者不能在香港表演了,會覺得可惜嗎?他說當然會感到失落,但安靜下來思考,又覺得不能把重擔全都揹在自己身上,「這是一個成長過程,香港不能表演,或者到外地去找合作機會吧,多做交流看看外面的情況」。他覺得也許這些都是緣份,事情就自然地發生了,日後若有邀請仍會嘗試在世界各地演出。

近年有不少演出被突然取消,甚至有劇團被惡意投訴被迫解散,黃耀邦說起自己創辦舞團的初衷,是想建立一個無障礙世界,「希望用舞蹈去照亮每一個角落,縱然遭到拒絕,但相信自己,要堅持找到希望」。他想跟其他藝團說,毋忘初心,繼續自由地創作,表達自己的想法,「就如鳥兒一樣,暫時受傷了不能飛,但傷口總有一天會癒合,就可以再次飛翔」。

舞者全是香港人,當中有殘障人士,亦有健全人士,舞團的宗旨是希望達到傷健共融。(相片: 《光傳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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